夜北宸做事一向雷厉风行,为防汛灾给朝廷各部都安排了任务,苏佐儒这个尚书自然也不例外。再加上夜北宸对官员们办事的要求颇高,为此苏佐儒是实打实地忙碌上了好几日,每每回到家中便已经到了深夜。
这一日,他终于把分内的公事都处理好了,心中也松了一口气,便早早地回到了家中。先去苏璃月那里喝了会子茶,才悠闲地踱到了檀静园去探望庄玲玉。
“父亲,您来了。”
他才走到院中,苏菡芸便迎来上来,高兴地屈膝行礼,“母亲响午还念叨着有几日不见您了,后来吃了药便躺下了,女儿这就去叫醒她。”
“不用。”苏佐儒摆摆手,“我进去看她一眼就行,她的身体还在恢复中,须得好好休息才是。”
“还是父亲体贴母亲。”苏菡芸含着浅笑乖巧地点点头,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了屋。
屋内依旧有一股子中药味,苏佐儒微微地皱了皱眉头,还是走到床榻边坐了下去。离近了才看见庄玲玉虽是睡着,却极为不踏实,额上还满是冷汗。
正纳闷时,床榻上的人突然尖叫一声坐了起来。
“母亲,可是又做噩梦了?”苏菡芸连忙奔了过去,将她拥入怀中,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:“不过是梦而已,您看,女儿同父亲都守在榻边陪着您呢,您莫要害怕。”
庄玲玉面色恍惚地望过去,见到苏佐儒正看着自己,似是惊讶万分地理了理鬓边的散发,又坐直了一些才赧然道:“妾身方才失礼了,老爷莫怪。”
苏佐儒这才看清,不过几日不见,她不仅没有见好,反倒越发地瘦了,眼下的青紫又更重了一些,看着竟有几分油尽灯枯的意思。
“无须多礼,你好生躺着便是。”他连忙扶着庄玲玉躺下后,才不悦地看向了苏菡芸,“你是如何照顾你母亲的,她怎么看着越来越不好了。”
苏菡芸红着眼眶,哽咽道:“明明大夫说母亲已无大碍了,可女儿也不知她为何还是不见好,许是跟,跟……”
“芸儿,不许胡说,还嫌你父亲操的心不够多吗?”庄玲玉打断她,看着苏佐儒柔柔一笑,“老爷放心,妾身再躺个几日就能好了。”
她越是如此,苏佐儒反倒越不放心,冲着苏菡芸喝道,“你母亲究竟是怎么了?”
“许是跟总做噩梦有关。”苏菡芸似是害怕了,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:“母亲近来总是被噩梦惊醒,女儿想可能是她体弱,招了什么邪祟。”
“纯属无稽之谈。”苏佐儒捋了捋胡子,“想来定是那大夫医术不精,待到明日我便请了刘太医来给你母亲好好诊治一番。”
“父亲说的是。”
苏菡芸擦擦眼角,突地跪在了地上,“不过女儿还是不放心,女儿想求父亲在夜里多陪陪母亲,您毕竟是阳刚男子,若真有什么邪祟,也定不敢再来。”
苏佐儒看看躺在床上的庄玲玉,虽在极力地克制着,但还是颤抖不止,心下还是有些不忍,遂点点头道:“如此,今夜我便留在这里多陪陪你母亲。”